百合生物：营养保健到传销有多远

经受一波三折的折腾，心心念念就是为了上市，这是威海百合生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百合股份”）的真实写照。现在，百合股份又一次站到了上会的门口，等待着是入门还是再次门口徘徊、抑或彻底关上门的结果。

自启动上市进程伊始，百合股份就是一家争议满满的企业。早在2019年6月14日，百合股份预披露要在创业板上市，结果当年即终止审查。当时外界猜测是因为和山东警方侦破的一起传销案件有关联，而百合股份在招股书中没有披露。

百合股份是一家专业从事营养保健食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的国家高新技术企业。招股书披露，企业历经多年的研发与积累，已形成软胶囊、硬胶囊、片剂、粉剂、口服液、滴剂、瓶装饮品及袋装饮品等多剂型、规模化的生产能力。

在百合股份首次创业板上市披露的招股书，以及沪市主板首次披露的招股书中，关于募投项目完全一致，总募投金额近4亿。

到2021年5月14日预披露更新后的募投项目，总募投金额涨到了6.1亿多，除了要补充的流动资金从2700万变成8000万外，另一大变化是增加了“新型海洋功能成分饮料、口服液智能工厂项目”，募投金额近1.66亿。

时隔11个月募投项目发生变化，但这个重要的新增项目却是个先上车后补票的未批先建问题户。招股书披露，新增项目位于荣成市成山镇康村工业园区内，规划用地约25亩，实际使用项目用地20.2875亩。截至本招股说明书签署日，公司已通过招拍挂方式取得15亩项目用地，剩余5.2875亩项目用地的用地手续正在办理中。公司在未完善该项目涉及的土地、规划、建设等手续前先行开工建设，存在未批先建问题。

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当地政府给予百合股份极大的关照和放行。

招股书披露，2020年12月17日荣成市政府进行了专题研究，“原则同意百合股份在立项、土地、规划、建设、消防等手续完备前先行开工建设口服液生产车间，并免于行政处罚”。

荣成市自然资源局2021年3月22日就项目土地问题出具《专项证明》称，“……剩余5.2875亩项目用地的用地手续正在办理中，我局将积极协助百合股份于2021年9月30日前取得上述项目用地。如百合股份无法及时取得该项目用地并因此影响该项目的建设和投产，我局将积极协助百合股份于2021年12月31日前另行取得项目用地用以实施该项目。”

荣成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局也于同一天出具证明，认定未批先建项目不属于重大违法违规行为，同意不予处罚。

保荐机构和发行人律师也认为，“未批先建行为不属于重大违法违规行为，不会对该募集资金投资项目的实施构成实质性障碍。”

百合股份实控人刘新力承诺，剩下的5.2875亩项目用地2021年9月30日前搞定用地手续，不然甘愿受罚。荣成市自然资源局更为宽限，如果承诺期限还没能完成用地手续的，将协助百合股份于2021年12月31日前另行取得项目用地用以实施募投项目。

百合股份在招股书披露，公司的销售模式主要分为合同生产和自主品牌两种。

自主品牌目前拥有“百合康”、“福仔”、“鸿洋神”及“足力行”等自主品牌，分别针对家庭、婴幼儿、高端人士、中老年人等不同类型的消费群体。报告期内业务收入分别为1.58亿、1.38亿和1.35亿，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 31.56%、27.82%和 23.60%，为公司收入的重要来源。

合同生产模式是公司向品牌运营商提供产品开发、生产和技术服务，为国内外营养保健食品品牌运营商提供合同生产服务。这个占到业绩大头，报告期内，合同生产业务收入分别为3.43亿、3.57亿和4.36亿，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 68.44%、72.18%和 76.40%，为公司收入的主要来源。招股书披露，百合股份合同生产业务的下游客户主要是营养保健食品的品牌运营商，已与国内外多家知名营养保健食品品牌运营商合作建立了长期稳固的战略合作关系。

百合股份也在招股书中披露，公司合同生产业务目前主要服务于中小客户，该等中小客户可能存在管理不规范、经营稳定性不足等问题，如果该等客户在经营过程中发生商标侵权、虚假或者误导性宣传等不规范行为，将可能导致公司品牌与形象受损，进而对公司的经营产生一定的不利影响。

2018年，百合股份因为替太和县江中优品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生产标有“江中”字样的“褪黑素维生素B6胶囊”，被江中药业因侵犯商标权告上法庭，并被判决停止侵害，与太和县江中优品医药科技有限公司一起赔偿20万元。此后百合股份上诉，2020年4月2日的终审判决中，法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招股书中披露，百合股份的前身是荣成市鸿洋神海洋生物技术产业有限公司（简称“鸿洋神海洋生物”）与台湾居民梁永文于2005年11月设立，目前自身也拥有“鸿洋神”自主品牌。在公司几经股份变迁梁永文退出并股改后，2013年刘新力并成为百合股份实控人。

招股书还披露，百合股份通过资产收购于2011年买入鸿洋神海洋生物与生产营养保健食品相关的经营性资产，鸿洋神海洋生物曾经是集体企业荣成市鸿洋神集团总公司（简称“鸿洋神集团”）的控股子公司，鸿洋神集团还曾于2001年和荣成市蒲家泊渔业公司工会委员会共同出资设立山东鸿洋神水产科技有限公司（简称“鸿洋神水产科技”）。

根据山东当地媒体的报道，2008年山东省公安厅通报山东省打击传销十大典型案例，威海“9.01”非法经营案被列入其中。根据警方通报，2005年底，犯罪嫌疑人许某伙同他人，成立山东鸿洋神水产科技有限公司五一七电子商务中心，建立传销网站大肆进行传销活动，该网络发展传销人员13万余人，涉案金额达6000余万元。公安机关抓获涉案犯罪嫌疑人15名，许某等13名犯罪嫌疑人被移送检察机关起诉。

山东鸿洋神水产科技有限公司五一七电子商务中心的法定代表人叫许振国，其也是鸿洋神集团的董事长。曾入选2011威海最具影响力经济年度人物的刘新力，当年的公开身份是鸿洋神集团总经理。

在传销案中，刘新力和许振国是否有关联性，百合股份2011年买入的鸿洋神海洋生物的资产，以及鸿洋神水产科技是否和山东鸿洋神水产科技有限公司五一七电子商务中心油发生过关系？招股书中没有进一步披露。

除传销疑云外，在招股书披露的合同生产客户中，百合生物皆否认存在关联关系。其中有一家叫“哈尔滨世一百年健康产业有限公司”，主要销售氨基葡萄糖硫酸软骨素酪蛋白磷酸肽钙片、氨基葡萄糖硫酸软骨素钙胶囊等产品，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兼总经理叫郭阳。在百合股份所在地威海有一家威海世一百年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曾经的法定代表人也是郭阳，2020年12月31日变更为李晓静，股东也从郭阳变为李晓静。

这家威海世一百年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被挖出和刘新力担任的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的鸿洋神水产科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两家企业的联系电话相同。

不过现在威海世一百年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联系电话已经变更。

作者：徐超，关注资本市场

主编：戴鹭    编辑：王婧宜    美编：李佳乘